编辑:admin 时间:2020/08/29 14:37:03

理事风采|朱自强:儿童文学、语文教育与儿童阅读

朱自强简介

 

文学博士。中国海洋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儿童文学研究所所长。中国儿童文学研究会副会长,山东现代文学学会副会长。曾是日本东京学艺大学、大阪教育大学访问学者,大阪国际儿童文学馆客座研究员,台湾台东大学兼职教授,香港教育学院访问教授。

主要学术领域为儿童文学、语文教育、儿童教育研究。出版《朱自强学术文集》(10卷)。具有代表性的个人学术著作有,儿童文学理论著作《儿童文学的本质》、《儿童文学概论》,儿童文学史论著作《中国儿童文学与现代化进程》、《现代儿童文学文论解说》、《“分化期”儿童文学研究》、《日本儿童文学论》,语文教育论著作《小学语文文学教育》、《小学语文儿童文学教学法》。学术研究获得过省政府科研成果奖(三项)、蒋风儿童文学理论贡献奖、鲁迅文学理论批评提名奖等奖项。

完成国家社科基金项目一项,教育部、文化部项目三项。目前主持教育部重大课题攻关项目“中国儿童文学跨学科拓展研究”。

与左伟合作出版的系列儿童故事《花田小学的属鼠班》获泰山文艺奖,与国际知名画家朱成梁合作出版多种图画书,其中《会说话的手》获图画书时代奖银奖;翻译出版学术对谈著作《绘本之力》以及日本儿童文学名著十余种、绘本近百种。



儿童文学既是世界观,也是方法论

 

转自《文艺报》20176月采访

 

 

问:在儿童文学领域,您不仅始终坚持在场的批评,及时关注新人、新作,同时对儿童文学史的研究有浓厚兴趣过《中国儿童文学与现代化进程》《现代儿童文学文论解说》等著作,可以说,从史料发现,出版到现场评论,您的研究涵盖了儿童文学研究的两个重要方面,您是如何认识这两者之间的关系的?

 

如果把儿童文学作为一个学科来看,它像成人文学一样,拥有自身的文学理论、文学史、文学批评这三个领域。我本人对这三个领域的研究都有浓厚的兴趣,我的十卷本《朱自强学术文集》就汇集了这三个领域的学术成果(还有语文教育和儿童教育)。

我认为,儿童文学史研究与儿童文学批评两者是相互补充、相互促进的。历史目光与当代意识结合在一起,才有学术的广度和思想的深度,才有价值判断的定力。对一个当代作家,对一部当下新作,如果将其放在一个历史的时空维度来考察,会作出更为合适乃至准确的价值估量。另一方面,儿童文学批评的见识也会影响到对儿童文学史上的作家作品的评价,比如,对冰心的《寄小读者》,我会充分肯定它的文学史意义,但是,不会像有些研究者那样,在当代还将其作为儿童散文创作的艺术范型,也不会像有的研究者那样,在1990年代还将其视为“深沉博大”的儿童文学的样本。

 

 

问:我注意到,近年来您多次提到关于图画书的相关问题。在当下儿童文学出版领域,图画书的主体是引进外国作品,原创的图画书缺乏市场竞争力。您认为,应该如何提高原创图画书的整体水平?

 

原创图画书刚刚兴起,我认为,图画书评论界发挥的作用很重要。图画书研究者、评论者的鉴赏能力也有一个需要提高的问题。从目前的某些图画书评奖中包括评论中所体现的图画书艺术评价标准来看,我认为,有两个问题值得重视。

第一点,对图画书的创作而言,必须重视创意性。我感到,目前的某些图画书评奖中包括评论中所体现的图画书艺术评价标准,对创意性是有所忽视的。

第二点,对给幼儿的图画书关注得不够。创作给幼儿的图画书,是对儿童图画书艺术创作能力的严苛考验。衡量今后中国原创绘本的发展水平,幼儿绘本的创作水平是一个重要的指标。

 

 

问:多年前,您曾提出“快乐语文”的概念,并且主编过“快乐语文读本”,强调语文阅读的趣味性、艺术性和教育价值相结合。在当下,“趣味性”是目前语文教育的一大缺失。您认为当下语文教育还存在哪些问题?应该怎样解决?

 

当下的语文教育存在着许多需要解决的问题,可谓一言难尽。不过,首要问题是要树立健全而有效的语文观、文章观。目前,被普遍奉行的是工具论语文观,语文教学的许多少慢差费的情况,其实与工具论语文观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我在《小学语文儿童文学教学法》一书中,反思工具论语文观的局限,在其对立面上,提出了建构论语文观。我所谓建构论语文观,不是像工具论语文观那样,只是把语言看作是“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而是把语言看作是语言是人类心智世界的建构物、创造物。“建构论”语文观对语言的功能有着更为全面、完整的认识,认为语言在实践过程中,发挥着传达信息(含“工具论”所说的“交际”功能)、认识世界、表现心灵这三个功能。持着建构论语文观,我认为,语文课程的目的是使学习者获得用语言建构、创造意义,进而发展健全的心智世界的能力,获得用语言来传达信息、认识世界、表现心灵的能力。语文教育就是通过对具有建构性、创造性的语言的学习,发展学生个人心智的一种教育,培养的是具有创造灵性的人。

我认为,中国的语文教育要想健康发展,必得离开工具论这条坑洼小路,走到建构论这条康庄大道上来。

 

 

问:从上世纪80年代到现在,您从事儿童文学工作已经有30余年,这当中心态有什么变化?当下关注的重点是什么?

 

不论是此前还是今后的人生,儿童文学是命运给予我的最大馈赠。因为在学术研究、翻译和创作这三个领域从事着儿童文学事业,我不断实现着自我的价值,有效地以儿童文学为方法,解决着自身的且要问题,思考着人类的根本问题。毫不夸张地说,我所言说的儿童文学,对于我而言,既是世界观,也是方法论。此前如此,今后亦如此。

如果说心态有什么变化,那就是更加重视儿童文学的实践性了。对儿童文学学科的性质,我提出了两大属性,即学术上的跨学科性和实践上的应用性。今天,儿童文学越来越成为家庭教育、幼儿园教育、小学语文教育的需求,我相信,儿童文学在中国社会的发展中,一定会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而我本人,今后虽不能至,但心向往之的,就是要做视野广阔、根基深厚的有格局的学者,就是争取成为立足于肥沃而广袤的儿童文学土地上的教育家。